這是愛女,也是厭女

漾選書|《這是愛女,也是厭女》厭女的現代運作模式與破解方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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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這是愛女,也是厭女》由政大法律系特聘教授王曉丹主編,11位教授共同論述深藏在台灣社會的厭女現象。整本《這是愛女,也是厭女》完整描述厭女現象帶來的單一父權價值崇拜、女性在父權形成二元對立下的兩難處境,最後藉由探討社會案件、情感教育,能否在女性主義的角度下,呈現更多元的視角,有更多樣化的解釋可能?

父權結構帶來的單一敘事與價值崇拜

前言已經提及,《這是愛女,也是厭女》此書結構,是從拆解父權社會、厭女機制造成的單一敘事與價值崇拜開始,再陳述女性於這些單一價值崇拜下的兩難困境,最後以女性主義的視角,挖掘對世間萬物的更多表述與協商可能。

《這是愛女,也是厭女》上篇「單一結構」,從2016年間的ptt母豬教事件、報復式色情、家庭、護家盟與反同、中國經典文學名著《水滸傳》,挖掘父權社會形成的單一化價值觀。自古以來,人類的敘事發言權被異性戀男性把持,人類該有的樣子、對家庭的定義與想像,透過這些男人的言語和行為,逐漸形成全世界人類奉行的唯一圭臬。若有人膽敢不照這些規矩執行、走自己的路,整個世界都會一起抨擊他、將他逐出主流社會之外,被定義為「不好的」。母豬教徒定義的「母豬」如是,《水滸傳》定義的「壞女人」亦如是,差別只在於母豬的定義模糊不清,幾乎可說不合異性戀男性意的女人就是母豬;《水滸傳》對壞女人的定義則是可能破壞「梁山泊」兄弟情的女人,其實定義也算模糊,且能無限擴張。

在父權、厭女的世界,一切繞著異性戀男人轉、一切是異性戀男性說了算。

利用單一敘事進行分而治之,造成二元對立

上野千鶴子在《厭女:日本的女性嫌惡》提到,「分而治之」算是父權、厭女機制運作的手段之一,主要做法就是利用父權體制形成的單一敘事與價值,把女性分成順從的「好女人」,與違背價值的「壞女人」,再藉由男性對社會資源的把持,讓這兩種女人為爭奪資源而對立。在《這是愛女,也是厭女》的中篇,則從林奕含《房思琪的初戀樂園》與相關性侵受害者,以及女性從政者、女性原住民的處境,說明這些女性在二元對立環境下的兩難。

在父權的視角下,合乎父權設定規則的人才能得到最後一點社會資源,不合乎規則的人則被強力攻擊、被父權社會放逐邊疆,逐漸邊緣化。性侵受害者得面對自己「是否符合父權社會下對受害者期待」的尷尬窘境,礙於面子、自尊心與父權世界對「處女」的追求,不知道是否該告發性侵案、踩上受害者的位子;女性從政者則要在符合社會大眾對從政人員期待的同時,又要扮演好眾人眼中的女性,稍微有點偏誤就等著成為攻擊對象,有時是不夠像政治人物,有時是不夠像女人;女性原住民則要在尊重原住民族禁忌與傳統,與女性權利倡導之間取得平衡。

打破單一敘事、二元對立的方法,是加入多元視角

要突破這種因父權單一價值形成的二元對立與兩難困境,最好的做法就是加入第三種、第四種或以上視角與判斷價值的手段。《這是愛女,也是厭女》的下篇,從2013年謝依涵案、性侵害事件、2015年Free The Nipple乳頭解放風潮等多種層面,陳述多元視角、角色流動性的必要。

尤其康庭瑜〈誰怕蕩婦?解放乳頭自拍中的去/再情慾化〉格外精彩,將Free The Nipple多元的倡議內容、欲挑戰的父權體制與文化霸權完整陳述:Free The Nipple運動不只希望能讓女性自在上空,更欲推翻對女性身體的單一審美、女性乳房的被情慾化。然而,嘗試推翻女性乳房情慾化,將女性乳房母職化、日常化的同時,是否也否定了人類的慾望、人都有性慾這回事?特別是女性主義有肯定性慾的流派,將乳房去性化是否反而跟女性主義背道而馳?一個視角、一種敘事的加入,有可能形成新的二元對立,透過多元的敘事角度加入,才能讓欲倡議的理念更立體完整,更能兼顧多種處境。

達成多元視角的方法:從自身出發,讓自己成為「主體」

那麼,要怎麼達成多元視角,透過更多面向來破解厭女的社會體制?最好的方法就是先把拘束人的父權厭女眼光放置一旁,先從自身感受與想法出發,讓自己成為能夠表述想法意見的主體。

《這是愛女,也是厭女》的最後一篇論文,由王曉丹、韓宜臻共筆的〈解鎖,開啟新時代的情感教育:從浪漫愛、匯流愛到主體愛〉,除了對現代情感教育提出建議,指導老師該如何讓學生達到「主體愛」——藉由自我主體的建立,中斷性別意識形態對情感意識的影響——的目標,更希望透過對身體界線、權力關係、自身需求,不斷地跳脫性思考,找出適合自己的模式與發聲空間,不只在情感關係中發展成能夠獨立流動的主體,可以在不傷害自己的情況下融入情感關係,也能在對方踩到界線時即刻停損收回。

這樣的情感教育正接軌女性主義,協助個人透過不斷的反思,成為擁有自我意識,不受感覺牽引、不受厭女父權宰制的完整主體。這樣的完整主體若增加,就能持續建立新關係、新的社會制度,將過往限制女性的父權機制推翻,每個人都能按照自己喜歡的模式享受情感關係、自在生活。

而讓無論哪種生活方式的人都能自在生活,是女性主義的終極目標之一。

《這是愛女,也是厭女》書籍資訊
作者:王曉丹、余貞誼、方念萱、姜貞吟、韓宜臻、胡錦媛、黃囇莉、楊婉瑩、孫嘉穗、陳德馨、康庭瑜
出版社:大家出版
出版日期:2019年7月10日初版

文/Amethyst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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